海南是老爸的故乡，再次陪老爸老妈回“家”的时候，首次和再次之间竟已相隔了22年。
22年前的小青年，再次踏上海南已是鬓毛衰的半百年华。22年后的海南，也变了，在发展过程中增添几许陌生感的海南，竟然变得更加亲切了。原来家的感觉随着岁月星辰的移转，或是沉淀，或是升华，浓郁的萦绕牵挂，净化为唯有心灵才能体会的玄奥。
回海南之前曾逍遥游过另一个宝岛：台湾。虽然同是宝岛，肚子里的心肠和肺腑却告诉我，它们有着天渊之别：台湾的游山玩水是旅者的脚踪；来到海南却是游子的归家。其实是一种平实的感觉，没有矫作。难以言喻的是，到了海南竟油然生起了一种不愿再漂泊的心情，靠岸的向往是极浓极郁。
中原镇离开老爸自出生到12岁就离家南来的双榜村不远，过去的中原镇属县级市，叫中原市；1988年琼海升格为省级市，中原市则变成了省级镇，改称中原镇，过去习惯称作加积市的则成了今天的琼海市。海南升格为省之后带来了一系列的新称号，搞得我在中原的那几天迷迷糊糊的。
重温新加坡的六十年代
22年前的中原镇主街仍然横行在门口，人面桃花相映红的那年可真热闹，左来右往的人潮若过江之鲫，还有载客的“雷公马”（旧型的拖拉机，改装后用来载客），断断续续地从门前驶过。今天，这种乡土浓厚的氛围已经不再，当年威风凛凛的“雷公马”已为如今普遍使用的“风采车”取代。
“风采车”其实就是加上载客座位的三轮电单车，今天的新加坡街道上还偶尔可见类似“风采车”的三轮摩托载货车。陪着老爸老妈到镇上的市场时，就是乘坐这种“风采车”，在飞扬的尘沙中“风尘仆仆”前行。
三哥告诉我，中原镇的主街弥漫着六十年代新加坡的空气。他说的一点不假，宽敞的马路虽然铺盖了柏油，可惜管制不严，一路都是运沙车留下的“首尾”。车流量虽不大，但重型车辆一旦驶过，必定翻起千层万卷的尘沙；正因为这些滚滚飞扬的尘沙，更感觉到自己走进了六十年代的新加坡了。
中原主街边有档雄记肥鹅肉，在类似“五脚基”前撑开的是一把大阳伞，还有两辆斜斜站着的电单车，再加上三面大大的啤酒广告招贴，就是既朴实又古早的门面装潢了。雄记肥鹅店虽然欢迎我，可惜的是，我虽从饭店前宽敞的庭子走过，却没有机会登堂入室，尝一尝道地的海南肥鹅肉。
新加坡“来到了”海南
逛市场的时候，很意外也很惊喜的隔着马路看到熟悉亲切的字眼：新加坡食品专卖。这红底黄字的大招牌，在家乡味特浓的海南更叫人胸口暖得说不出，海南到处都是家的感觉。
这食品专卖店可是扮演亲善大使的角色，它把新加坡的视觉味觉嗅觉等感官印象都带来了海南，它的出现和存在就是一个了不起的广告宣传啊。
离家不远处，有只小青牛被主人系在路边，与世无争地享用路边的绿草。我想起了22年前老爸带我回双榜村看爷爷的祖居和祖田，以及老爸幼年曾泡过水的小溪。由于家中该耕田的男丁往外溜，四婶和堂嫂两个女人只好兼负农桑之务。
犹记得当时的我，看着堂嫂赶着小青牛去耕田……如今，远远的望着，爷爷的田地没人耕……
转载自《联合早报，缤纷，刊于2011-04-09》
作者：阿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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